更別提我還必須在屍體的製造者(我不是指流浪漢他媽)眼皮底下做事。

但我別無選擇,只能被迫跟著對方來到一間像是廢棄溫室的地方,看著兇手把屍體丟上中間的工作台。

我嘆了口大到足以表達對現狀的不滿,又不會惹動殺人魔敏感的神經覺得我在挑釁他衝上來解決我的氣之後才把視線放在眼前的屍體上。

儘管我已經哀求對方把頭去掉,但沒什麼好說的這怎麼看都是──或說曾經是一個人。

但為了避免自己成為下一個躺上工作桌的屍體,深呼吸之後我開始強迫自己回想拿到全豬時的作業程序:先從放血開始……謝天謝地(我似乎不應該慶幸今晚發生的任何事)對方在處理掉頭部之後讓放血不需要處理太久,使我可以很快的進到下一階段,呃?還用問,當然就是肢解。

先從鎖骨部分縱切開來,接下來我才能攤成一片繼續作業,雖然這樣說感覺很糟,但我還是很高興這可憐的遊民沒有足夠的營養來生成一大片的脂肪球干擾我做事,如果現在躺的是個把健怡當成保健食品的胖子……有些事還是別想像的好。

攤平一片之後沒那麼像人形(只要我不去注意四肢),讓我接下來的上下半身剖半壓力減少了許多。剁開之後通常是處理下半部,畢竟這些動物讓人食指大動的部位幾乎都在這邊,例如大腿這部分是里肌很有嚼──

一瞬間的職業病讓我捏起死人的肉並想著晚餐的問題,回過神來真的感到生理非常不適我想我快……不,我已經吐了。

但顯然對方雙手抱胸用腳踩著節拍的肢體語言絕對不是在表示「噢老天你這個小可憐!沒關係你慢慢來我可以等的!」,所以我只能繼續經歷附帶胃酸發酵氣味的狀況下完成整個肢解過程。

「嗯哼,」殺人魔的聲音依然在面具下悶的讓人不安,但比不上接下來他說的「你知道我本來打算在你結束之後對著你也來一次的。」很符合殺人魔邏輯,但在誠信原則上我只能說去你媽的。

「誰知道,哈雷路亞!你的刀工還真是個驚喜。」

接下來?

接下來我只知道自己活著回到了又破又廉價的單身公寓,躺在我又破又廉價的特價床具上。

在後面過了幾個月,我不知道……或許有個半年,我持續過著切肉、包肉、切肉、包肉(依然不包刮社交功能,拜託別再問我今天天氣是不是很好來開話題了)這樣平淡,一點也不像經歷過肢解人類這樣衝擊的日子。

我甚至懷疑其實那只是一場整天與動物死屍相處產生的夢境,畢竟除了些微的精神創傷我一塊皮都沒擦破。

這種念頭一直維持到我一邊鎖上店門一邊回想冰箱還剩什麼可以當一餐時,一個陌生人向我愉快打招呼為止。

畢竟我注意到對方手中還有頭待宰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