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森遲遲沒有回來。
別無選擇,我只能一天天放著工作台上跟自己一樣無助的老兄從關節變得僵硬;隨著時間在傷口的血不再維持液態;胳膊、手、四肢末端成了深紅色;除了視覺上的傷害之外這傢伙也用逐漸腐敗變質一樣的發霉氣味狠狠報復我的鼻腔(我很抱歉好嗎!);像是還帶著血色還不夠明確表達主人已死的鬆弛肌膚又因時間推移爬滿了像是瘀傷一樣的藍綠色和不明顯的大理石花紋——
我在這位大哥身上滾著蛆蟲同時還發出死去溝鼠的氣味的時候把它埋進了溫室後方。至少我想就算是瘋子應該也不喜歡不新鮮的大餐。
尤其是那個瘋子從來沒有讓我安寧(好吧,或許他知道我此刻根本跟平靜扯不上關係)這麼長一段時間過。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這幾天我都沒去上班,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該再引起什麼無謂的注意;我也不能再讓蓋拿先生發現他的模範奴工沒有準時打卡。但……我現在真的沒辦法……我沒辦法待在這裡,那些視線那些人群那些竊竊私語那些視線那些人群那些竊竊私語那些——
「所以,呃……母神到底是什麼樣的神?」我知道這聽起來可悲到不行,但既不能用我異常的狀態跟人談心導致發現不對勁又需要找人聊聊……最終,我坐在韓德的小屋。
對,我就是只能跟大數據說話的廢物。
「母神,這是一個很棒的詞呢。」
儘管被眾多玩家掠奪,女官的小屋總是永遠有新鮮的果醬與麵包作為待客茶點「在這裡我們稱祂為女神,但卻不會稱其為『母』,這是很神奇的事呢,就彷彿知道我們和祂之間界線分明,只是信仰與施予的相互關係,不存在著感情。」祂雖創造我們,卻不曾養育,也許你會說祂也同時創造了花木果獸飼育人類……
「生存跟活著終究是不同的概念,不是嗎?」
「呃……無意冒犯,」有夠荒謬,我不知道為什自己在跟一個NPC斟酌著用字遣詞「但、你不是……母、……女神的神官?」總覺得對方字裡行間帶出的意味總和那些神殿遇到的虔誠女官們有所不同,但我實在無法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