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面罩讓他鼻子好癢。
從便利商店被強制入伙的男人現在已經很擅長用異能把銀行的保顯櫃鑽開或是藉著開槍枝控制群眾;更別提那可以隨手把上方的監視器處理掉的方便,但顯然這充其量只是讓他稱得上好用的犯罪道具——要當個人可還遠遠算不上。
「嘿、嘿!你!把你的手貼回腦袋上!真是……」在他永遠搞不懂是巴洛克還是維多利亞;那些奢華上流老愛用的漂亮天花板補了幾顆彈孔,逼得原本打算按響警報的行員只能繼續抱頭和其他人質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倒楣的搶匪也只能無奈的瞥了眼後方有著金屬破壞的尖銳聲響以及屬於那瘋女人張狂放肆的叫喊自金庫裡頭傳來。
好吧至少知道她很開心,這可以保證自己的瘀青少一點……或不會,誰知道?跟瘋子相處本來就不能順著邏輯去推理結果。
想到這他有些沮喪的發現自己似乎開始習慣並接受這樣的生活方式。這個把自己從原本生命抽離的魔頭在給了他一把槍、一個滑雪面罩以及一包提袋之後,以各種過份精彩刺激的體驗替換掉原本盤點、上貨;和客人爭論為什麼塑膠袋需要另外花錢買的日常。
他因為搶劫一家當地小銀行上了新聞、攔截幾次幫派的貨(上天保佑,他只靠一把迷你鐵塊活了下來甚至還能在這裡抱怨),就因為對方認為自己異能那空氣不可能保有指紋,又可以解決距離問題的方便,這樣完全無視意願與人權莫名讓自己被迫成為罪犯……或是奴隸……好吧,關於哪個用詞比較精確這點還有待商討。
這是什麼破爛材質?只能負責把風的菜鳥煩躁的隔著面罩抓了抓臉,繼續在一片哭聲和小聲求饒以及同夥時不時威嚇的槍聲下持續走神。
說真的連他都驚訝自己的適應力,看來人為了苟活下去接受度也是可以廣闊起來的。再說儘管那女魔頭有著如不穩定的化學品隨時都會和環境起劇烈反應的精神狀態,導致自己肉體與心靈也跟著備受摩擦。但偶爾給予自己的甜頭(他要平反一下當時對於短褲的評價……不穿才是最讚的),加上違法勾當的財富。他現在還真明白怎麼會有人把廉價面具一往頭上套就鋌而走險——這錢來的太容易了!當然,高報酬後面的高風險也不容忽視,但說到底選擇權又不在他手上。
轟!
隨著帶爆炸粉塵與碎屑紛飛的熱風掀翻幾名距離金庫近一點的倒楣鬼,深知這是撤離暗號的男人一接到裝滿紙鈔的提袋後迅速便與其他同黨在子彈和異能亂飛的情況下試圖往接駁的載具移動,一切都如計畫般順利——直到自己的愚蠢針織品在稍早的搔抓下鬆脫輕而易舉的在混亂中揭示自己就是前不久還在這座城市一間破店打工的破店員。
「那白痴還愣什麼?!」
感覺自己被扯了一把(他還差點被不知道哪位警官的異能捲走)這才趕緊鑽進了象徵離自由只有一步之遙的載具裡。
行進間,犯罪者們的歡呼跟沐浴在紙鈔中的放縱都沒能讓他好過一點。現在逃了又怎樣?要是他沒有異形類的異能那進去蹲也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